结婚三年,丈夫顾衍每次从部队回来,都分房睡。他说他有洁癖,碰不得我这个乡下女人。
直到那天,我推开他战友的房门,看见他把那个叫白薇薇的女人按在门后,
红着眼说:“再忍忍,等我跟她离了,就让你名正言顺地做顾太太。”我笑了,
原来他的洁癖,只是对我。也好,这破军嫂,谁爱当谁当!我揣着孕肚连夜跑路,
等他疯了似的找到我时,我正挺着肚子,指着身边的万元户,“看见没,新老公,
比你好一万倍。”01“把这钱拿着,买几件新衣服,别整天灰扑扑的,丢我的人。
”顾衍风尘仆仆地从部队归来,军装还没换下,就甩给我一沓“大团结”。
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,像北境的风,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。我低头看着脚尖,没接。
结婚三年,这是他第三次回家探亲,也是他第三次用钱打发我。
我们是军区大院里最名不副实的夫妻。他是战功赫赫的年轻营长,
前途无量;我是他从乡下娶回来的,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媳妇。所有人都说,
我林晚是祖坟冒了青烟,才攀上了顾家这门高亲。可没人知道,这三年,顾衍从未碰过我。
他嫌我脏。“怎么,嫌少?”见我没动,顾衍的眉头拧了起来,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,
“林晚,别忘了你的身份,也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。除了顾太太的名分,其他的,
你别痴心妄妄想。”我攥紧了衣角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当初的约定?
当初的约定是我爹娘拿了他们家五百块彩礼,就把我嫁过来冲喜。
那时候顾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,医生说可能醒不过来。结果他醒了,
我就成了他人生里抹不掉的污点。“没有,我只是……”我刚想说我怀孕了,想问问他,
这个孩子,他要不要。“砰砰砰——”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话。顾衍立刻转身去开门,
门外站着的是白薇薇,他那位青梅竹马的、大院里的“白月光”。她穿着一身时髦的连衣裙,
衬得我这身洗得发白的“的确良”更是土气。“顾大哥,你回来啦!
”白薇薇的声音像裹了蜜,她好像没看见我一样,径直走到顾衍身边,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,
“听说你这次回来要办调动了?太好了,以后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。”顾衍看她的眼神,
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。他那张冷峻的脸上,线条都软化了。“嗯,手续还在办。
”他应了一声,完全无视了旁边站着的我。白薇薇的目光这才落在我身上,
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,“呀,林晚姐也在呢。顾大哥,你可真疼林晚姐,
一回来就给她钱买衣服。不像我们家那位,小气得要死。”这话听着是夸赞,
实际上是往我心上扎刀子。我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。顾衍从白薇薇手里抽出胳膊,
动作却很轻柔。他对白薇薇说:“你先回去,我跟她还有话说。”“好嘛。
”白薇薇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门一关上,顾衍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,
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。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,拍在桌子上。
“签了它。”是离婚申请书。我的心,在那一瞬间,沉到了谷底。原来他所谓的“有话说”,
就是这个。“为什么?”我哑着嗓子问。“没有为什么。”顾衍避开我的目光,
“薇薇等了我很多年,我不能再耽误她了。当初娶你,本就是个错误。现在,
是时候纠正这个错误了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房子归你,桌上的钱,
还有我卡里所有的津贴,都给你。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。”哈,衣食无忧。
他以为我图的是他的钱。我看着他,忽然就笑了。我慢慢走到桌边,拿起那份离婚申请书,
看都没看,就从中间撕开,再撕开。纸屑像雪花一样,纷纷扬扬地落下来。
顾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“林晚,你闹什么?”“闹?”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顾营长,
你是不是忘了?当初是你昏迷不醒,你们家求着我嫁过来冲喜的。现在你好了,
就要一脚把我踹开?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!”我挺直了腰杆,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强硬。
“我告诉你,这婚,我不离!我偏要占着你顾太太的位置,让你和你的白月光,
一辈子都名不正言不顺!”我看着顾衍的脸色由青转白,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**。
他凭什么以为,召之即来挥之即去,我林晚就得受着?
顾衍大概是没见过我这副“泼妇”的样子,一时竟愣住了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
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。可我什么都不会让他看出来。比如,
我口袋里揣着的那张医院的化验单。孩子,是我的,也只能是我的。他顾衍,不配。
02顾衍摔门而去的那一刻,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,瘫坐在椅子上。桌上,
那沓被我拒绝的“大团结”散落着,像一张张嘲讽的笑脸。我捂住小腹,
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孕育。讽刺的是,这是我们唯一一次的意外。那是一个雨夜,
他参加战友的庆功宴,喝多了。大院里停电,他大概是走错了房间,
把我当成了他心里的那个人。黑暗中,他一遍遍地喊着“薇薇”。而我,
出于一丝卑微的、不该有的奢望,没有推开他。天亮之后,他看着床单上刺目的红,
脸上没有半分温情,只有厌恶。他扔下一句“忘了昨天晚上”,就逃一样地去了部队,
直到今天才回来。我本以为,有了孩子,一切都会不一样。现在看来,是我天真了。
我在黑暗的房间里坐了很久,直到窗外传来邻居家的谈笑声。“听说了吗?
顾营长要办离婚了。”“真的假的?跟那个乡下媳妇?”“可不是嘛!要我说,早该离了!
你看人白薇薇,干部家庭出身,人又漂亮,跟顾营长站在一起,那才叫郎才女貌!”“就是,
那个林晚,整天不言不语的,看着就丧气。要不是当年顾营长出事,哪轮得到她啊。
”闲言碎语像针,一根根扎进我心里。我慢慢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热闹的大院。
不远处,顾衍正和白薇薇站在一起。白薇薇不知说了什么,
顾衍的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笑容,那笑容灿烂得晃眼。原来他不是不会笑,
只是不对我笑而已。我的心,在那一刻,彻底死了。第二天,我起得很早,
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,卧了两个荷包蛋。吃饱喝足,
我从箱底翻出我所有的积蓄——那是这些年我省吃俭用攒下的三十六块八毛钱。然后,
我写了一封信,压在枕头下。信上只有一句话:离婚申请书我撕了,新的你自己去写吧。
我不识字,就不代劳了。做完这一切,我换上最体面的一件衣服,
平静地走出了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家。我没有回乡下老家,我怕爹娘问起来,也怕他们的眼泪。
我去了火车站,买了一张去南方的票。八十年代的绿皮火车,拥挤又嘈杂。我缩在角落里,
听着天南地北的口音,心里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。顾衍,白薇薇,
还有那个充满了冷漠和嘲讽的军区大院,都将成为过去。从今往后,我林晚,
只为自己和孩子活。火车开动时,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城市。再见了,
我短暂的婚姻。再见了,我卑微的爱情。我不知道的是,在我离开后,顾衍回了家。
他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和枕头下的信,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。他找遍了整个大院,
问遍了所有他认为我可能去的地方。最后,他那个叫陈浩的战友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哥,
你是不是搞错了?嫂子她……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。上次你喝醉,是我把你扶回房间的,
你房间的门牌号是301,我亲眼看着你进去的。白薇薇家,住的是302。
”顾衍像是被雷劈中一样,僵在原地。他一直以为,那天晚上,是他走错了房间,
是我设计了他。原来,走错的,从始至终,都不是他。03南方的城市,空气都是温润的。
我用身上仅有的钱,在城中村租了一个小单间。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找活干。
我没什么文化,但有一手从我外婆那里学来的好绣活。外婆是旧时候大户人家的绣娘,
那手艺,十里八乡都闻名。我绣了几块手帕,上面是活灵活E现的鸳鸯和并蒂莲,
拿到当地最热闹的集市上去卖。一开始,根本没人搭理我。他们看我的眼神,
就像在看一个不务正业的“倒爷”。我不气馁,就在人来人往的街口,支起一个小马扎,
拿起针线,现场绣给他们看。我的手指在布料上翻飞,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,不过半小时,
就在我指尖绽放。这下,看客们都惊呆了。“哎哟,这姑娘手也太巧了吧!”“这牡丹花,
跟真的一样!多少钱一块?”很快,我带来的十几块手帕就被抢购一空。
我赚到了南下之后的第一笔钱,二十块。我捏着那两张崭新的“大团结”,激动得想哭。
这不是顾衍施舍的钱,这是我林晚,靠自己的双手,堂堂正正赚来的!有了第一笔收入,
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。我不再只绣手帕,开始尝试绣更复杂的图案,比如枕套、被面。
我还咬牙买了一台二手的缝纫机,学着自己做衣服。我设计的衣服款式新颖,
加上我独特的绣花,很快就在市场上打开了销路。我的小日子,渐渐红火起来。
每天从早忙到晚,我累得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伤心事。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天长大,
偶尔的胎动,成了我最大的慰藉。这天,我正在屋里赶制一批订单,
房东大婶突然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。“小林啊,这位是工商局的同志,来找你了解点情况。
”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这个年代,个体户还是个敏感词,
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“投机倒把”抓起来。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,站了起来,“同志,您好。
”那个男人穿着一身中山装,不苟言笑地打量着我的小作坊,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,
“你就是林晚?”“是。”“有人举报你,说你无证经营,搞资本主义那套。”他语气严肃,
“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。我知道是谁举报的我。除了白薇薇,
不会有别人。我没想到,我都躲到千里之外了,她还是不肯放过我。我深吸一口气,
护住小腹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“同志,我能打个电话吗?”我记得我隔壁摊位的大姐夫,
好像就在工商局工作。现在,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那个男人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冷静,
看了我一眼,点了点头。电话接通了,我用最快的语速说明了情况。大姐在那头急得不行,
让我别怕,她马上让她丈夫过来。挂了电话,我看着眼前的男人,平静地说:“同志,
我相信国家的政策,也相信法律是公正的。我没有投机倒把,我只是靠自己的手艺吃饭。
”我的不卑不亢,似乎让他有些意外。他没再说什么,只是站在门口,等着。没过多久,
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,正是大姐的丈夫,老李。老李看到我,
又看到那个中山装男人,愣了一下,随即赔着笑脸上前,“哎呀,王科长,
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王科长看了老李一眼,又看了看我,“老李,这是你家亲戚?
”“是是是,是我远房表妹。”老李赶紧说,“她刚从乡下来,不懂规矩。
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,您多担待。”王科长指了指屋里的缝纫机和布料,“远房表妹?
老李,你当我是傻子吗?有人拿着照片和信件,直接举报到了市里,说她作风不正,
还跟有妇之夫不清不楚,影响我们市的形象。”我浑身一震。作风不正?有妇之夫?白薇薇,
她好狠毒的心!她这是要彻底毁了我!04王科长的话像一盆冰水,从头浇到脚。
我肚子里怀着顾衍的孩子,却被他心爱的女人污蔑成一个跟有妇之夫不清不楚的坏女人。
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?老李也急了,连忙替我辩解:“王科长,
这里面肯定有误会!我这表妹人最老实了,怎么可能干那种事!”王科长不为所动,
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,在我面前晃了晃,“误会?举报信上写得清清楚楚,
说她是被男人搞大了肚子,才从老家跑出来的。林晚,你自己说,是不是有这回事?
”他的目光像刀子,直直地剜着我。我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自己的肚子,
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肚子里是有孩子,但我没结婚吗?我男人是保家卫国的军人!
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军婚!谁敢污蔑我,我就跟她拼命!”我豁出去了。
反正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,再退缩,就只能任人宰割。
我的激烈反应让王科长和老李都愣住了。尤其是王科长,他大概没想到,
我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,会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。“军婚?”他皱起了眉头,
“你男人是哪个部队的?叫什么名字?”“他叫顾衍,在西北戍边。
”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,心还是疼了一下。王科长听到“顾衍”两个字,
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。他和我对视了几秒,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。就在这时,
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紧接着,一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的声音,响了起来。
“谁敢动我顾衍的媳妇?”我猛地回头,看见顾衍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军装,站在门口。
他瘦了,也黑了,眼神里布满了红血丝,却亮得惊人。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,
死死地锁在我的身上,还有我那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上。那一刻,
他眼中的震惊、悔恨、狂喜,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,将我紧紧包裹。我呆住了。他怎么会来?
他怎么会找到这里?顾衍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,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身边,
一把将我护在身后。他的手掌很大,带着滚烫的温度,隔着薄薄的衣衫,烙在我的手臂上。
他看着王科长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本,直接拍在桌上。“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,
这是我们的结婚证。我媳妇随军,需要向你打报告吗?”结婚证上,
我们两人的合照显得那么陌生又可笑。他板着脸,我低着头,没有半分新婚的喜悦。
王科长拿起结婚证看了看,又看了看顾衍肩上的军衔,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“原来是顾营长的家属,失敬失敬!这……这都是误会,我们也是接到举报,按程序办事。
”“举报?”顾衍冷笑一声,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谁举报的?把举报信给我看看。
”王科长擦了擦额头的汗,哪里敢不从,连忙把那封信递了过去。顾衍接过信,只扫了一眼,
脸色就沉得能滴出水来。那熟悉的娟秀字迹,他化成灰都认得。是白薇薇。
他猛地将信纸攥成一团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“好,好一个白薇薇。”他咬着牙,
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然后,他转过身,看着我。他的眼神很复杂,有愧疚,
有心疼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他伸出手,似乎想碰碰我的脸,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。
“晚晚,”他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05“晚晚”?他叫我“晚晚”。
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结婚三年,
他要么连名带姓地叫我“林晚”,要么用一个“喂”字代替。这声“晚晚”,
温柔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我推开他护着我的手,往后退了一步,
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。“顾营长,你认错人了吧?”我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,“我跟你,
早就没关系了。”我的疏离,像一根针,扎进了顾衍的心里。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
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旁边的王科长和老李见势不妙,早就找借口溜了。
小小的房间里,只剩下我和他,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。“晚晚,我知道错了。
”顾衍上前一步,试图靠近我,“你跟我回家,好不好?我以后……我以后一定对你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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